#永遠的新手媽媽

聖誕樹與豐沛愛人的能力 

聖誕老人出櫃了，他今年有人代班，首度與戀人共度聖誕夜。這支挪威郵政的廣告在全球獲得熱烈回響，紀念2022年是挪威同性戀除罪化50週年，他們驕傲地說〝在挪威我們可以愛任何我們想要的人〞。挪威郵政不僅投遞信件、禮物，更傳遞情感：愛是自由與平等的。

我想像挪威社會已有五十年經驗包容理解任何性別偏好的人(同性戀、雙性戀、跨性別者)，使他們能出櫃、自在生活；其實這個社會的每個人都需要具備「豐沛愛人的能力」，既懂男人又懂女人以及他們的組合，會是一個多麼有魅力的社會。我雖身在台灣，卻心嚮往挪威社會(不禁自省，異性戀主導的社會，其實我們心中總有禁忌：避免被誤會為同性戀)。

今年聖誕老人帶給我嶄新的認同正能量，在這歲末年初處處妝點著聖誕節的氣氛裡，我也想在家布置聖誕樹營造溫馨的氛圍，讓我聯想挪威社會「豐沛愛人的能力」。

十二月初的週五晚上，我去後火車站批發街買聖誕樹，大約十幾家賣耶誕飾品，門口閃爍著五顏六色燈光，每家展示著成堆的耶誕樹，不同尺寸，顏色、疏密、產地等，樹上掛的節慶飾品更是琳瑯滿目。最終我走進一家老店(國泰)，店裡只展示一棵，老闆娘從倉庫取出我要的尺寸。她說那些閃亮的店面很多是衍生出的分店；她的店早年賣中國風味飾品，品項太多，她嫁來就一頭栽進，晃眼42年(歲末聽來特別有感，樸實老店蘊涵著經營的熱情)。

回家把家裡既有的耶誕飾品一一掛上，意外地讓我串起孩子成長的記憶。木質的聖誕老人小掛飾，孩子嬰兒期經過立燈下無數次，有一次一把抓下來，原來他手眼協調了；五公尺長的耶誕小紅燈會變換六種循環，孩子約兩歲第一次見到它閃亮地懸掛在房間裡，簡直目瞪口呆 ；兩個絨毛小鹿和小雪人，幼稚園耶誕節用別針別在圍兜兜上，他好喜歡；最值得回味是那大紅襪，裝過十年聖誕禮物，孩子聽信我編造的故事，乖寶寶才有聖誕禮物，使他年年期待聖誕老人到來。孩子堅持聖誕夜要打開窗戶(好讓聖誕老公公進來)，在窗邊貼字條謝謝他，且寫上明年想要的禮物。節日前我要構想這年最合適的禮物，藏起來，深夜捏手捏腳放床頭。到了小五，班上只有他和另一同學相信有聖誕老人，同學笑他們天真，我則覺得這麼幸福的童年，賞味期好短。

次日，孩子騎車幫忙買回幾項食品，他還用自己零用錢主動買了一盆耶誕紅，令我驚喜 ，且一定不要向我報帳。家裡更有耶誕味，第一次聖誕節換成孩子送我禮物，他真的長大了！

十二月裡，我每天晚上在聖誕樹前熄燈坐一會，觀看耶誕小紅燈，從黑暗逐漸轉為奇數小紅燈亮、偶數小紅燈亮，快速全閃。回想過去的這一年，幾乎週週都遇見日常生活中不同的貴人，感恩的心滋長著愛，一年來心裡十分踏實。新年新希望就是擁有「豐沛愛人的能力」，像住在挪威一樣，並祝福未能相聚的朋友們一切安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