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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遠的新手媽媽-父母唯其疾之憂

這是我第一次帶孩子看骨腫瘤醫師,醫師問我知道這句話的意思嗎?可能高中囫圇吞棗背過吧,回家趕緊查,字面上的解釋是,做父母一心為兒女的疾病擔憂;原文則是孟武伯向孔子問孝,由於他驕奢淫逸,孔子回答:讓父母只有在孩子生病時才擔憂,也就是,除了生病,不要讓父母擔憂孩子其他事。但是,醫師的意思是什麼呢?
從小帶孩子就醫,總是快快痊癒,大約國小高年級就很少生病。這次孩子騎機車摔車,照X光沒有骨折,卻意外發現小腿骨上有黑點,之前沒有任何症狀。終於掛到專科醫師,標準程序四項:抽血、全身骨骼掃描、MRI(核磁共振)和切片,並叮囑我自行打電話聯絡設法提前做完。終於下週就要住院手術,切片化驗是良性或惡性。醫師提供的骨科病友團體QR Code有清楚完整的資訊,18歲以下孩子罹癌機率1/500,其中骨癌占5%;即便是良性,仍有機會轉變成惡性,未來就是要定期檢查,與病共舞。
我很氣孩子違反習俗,不可說自己不會生病,他總是自傲,疫情期間常常不戴口罩也沒被傳染。沒有小病,要病就是大病。趁機告訴他,人要謙卑地遵循天地間的節奏過日子,全面調整生活。雖幸運早發現,心裡總是一層陰影,提早面臨有期限的生命,許多生命中美好的事物還沒經歷過呢。我聽到他與朋友對話,開刀不能參加校慶,或朋友也分享許多不為人知的生病經驗,他告訴打工的夥伴,我就是只有五年生命,我還是會來上班的。孩子擔心第一次全身麻醉,骨頭要切開補人工骨等;孩子的生命好像進入新階段,我也變成癌孩新手媽媽,我逐漸領會到醫師對癌孩家長的體恤。